季大夫被请到厢房开方,屋里就只剩下自家人,说话更是没了顾忌。
“老太太,季大夫是侯府用惯的老大夫,他的医术有目共睹。他都说赵氏的癔症治不好,需得从外面请道士回来,这里面有讲究啊!”
孙夫人这会特别积极。
一想到和一个不祥之人共处一个屋檐下,她就浑身难受。
连带着她将过去一些不顺的事情,都怪在赵氏身上,对顾长治也生出了极大的不满。
身为侯爷,不以身作则,带头败坏家风,香的臭的都往家里带。
哪像个侯爷的样子。
当年老侯爷定是瞎了眼,也是顾长治命好占了嫡长子的身份,爵位才会落到他的头上。
自家相公真是倒霉,同样是嫡出,就因为晚生了几年,与爵位失之交臂。
白静就看着她,“哦,这里头有什么讲究?”
孙夫人偷摸看了眼顾长治,见对方没有出声反驳,只是板着一张棺材脸,感觉脸部五官都变形了。
她小声说道:“这个癔症吧,加上赵氏略有不祥,请的道士必须有真法力,绝不能让那起子滥竽充数的家伙有机可乘。儿媳的意思是,需得先算算赵氏的八字。”
白静微微点点头。
这年头人们信这个啊!
迷信不迷信暂且不说,看八字这事从古至今,一直存在。
想必有一定的道理。
或许,现代社会看八字不准,但不等于现在的道士看八字也不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牛逼人物。
“老大,你可有赵氏的八字?”白静出声询问。
不管将来如何安置赵素素,既然要进侯府的门,八字是必须看的。就算只是一个姨娘身份。
这是必要的程序。
趁着现在,干脆一并解决了。
顾长治明显愣了一下,“素素的八字……这个……”
“你不会连她的八字都不知道吧。那她出生哪年哪月,你清楚吗?”白静有些震惊。
这年头谈恋爱,都不问年纪,直接就滚床单吗?
侯爷玩得真花。
顾长治当然不肯承认自己不知道八字,他强行辩解道:“儿子不是不知道,儿子只是忘记了。之前素素有说过,是个极好的年份。儿子再去问问。”
“不用了。桂嬷嬷,你去问赵氏讨要她的八字,就说这是侯府的规矩,也是全天下的规矩。”
“奴婢这就去。”
桂嬷嬷得了吩咐,几步前往卧房询问赵素素。
许氏反倒是紧张起来,偷偷的和陈家的打眼神。
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
主仆二人打着眉眼官司,桂嬷嬷不一会就回来了。
“启禀老太太,赵氏的八字已经拿到手。”
说罢,将折叠好的纸张递上去。
白静接过来,翻开一看,戊戌年生,算算应该有二十三岁。
她吩咐桂嬷嬷,“去将管家叫来,让管家去钦天监问问,可有懂八字吉凶,以及治疗癔症的人。若是没有,请他们介绍一位有真本事的。”
“何必如此麻烦。儿子认识城外白云观的道士,让人拿着我的帖子去将人请来就是。”
顾长治不赞同去钦天监。
自己家里的家务事,哪能惊动官方衙门。
万一有人口风不严实,传了出去,岂不是丢他的脸面。
“白云观的道士只知道搂钱,会几样蘸僭科仪。论真本事还得是通天观的普智道长。”
孙夫人今儿似乎打定主意,要和顾长治唱反调。
顾长治对她极为厌恶,眼神就跟刀子似的,“二弟不在府中,弟妹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孙夫人顿时就不乐意了,“侯爷这话我不爱听。赵氏住在侯府,我们二房也是侯府的一份子。她的八字,她的吉凶,可以说也关乎着二房的前程。如果,她果真是个不祥之人,我们二房当然有责任监督。”
“你在说谁,谁是不祥之人。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顾长治疾言厉色。
若非对方是他的弟妹,他真的有可能挥舞拳头揍人。
孙夫人根本不惧他,“是不是,等将普智道长请来,便会真相大白。”
“行了,都少说两句。”白静呵斥住两人,斟酌了一番,“既然侯爷反对惊动钦天监,那就派人去白云观请人,再派人去通天观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