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战王的蛊毒确实没解,蛊已入厥阴经,恐怕回天乏力了,最多挨到明年秋末。”沈院判汇报道。
闻言,皇帝抚须知长叹,“可惜天妒英才,我儿命运多舛……”
他的语气带着慈父般的感伤。
不知者,以为他多疼惜这个皇子呢。
“战王想要从太医院取些药材回去滋养。”沈院判斟酌道。
“准了。”皇帝摆摆手,“随他取吧。”
“可是……是战王妃替战王挑的,全都是最名贵的药材,有西域进贡的肉苁蓉、乳香、儿茶……”
皇帝听得肉疼,“她要这些做什么?”
“战王妃说府里库房的财物都叫下人偷走了,她想拿这些药材卖了换银子过日子。”沈院判道。
“胡闹,这些药材价值千金,岂能拿到宫外卖,果真是山野长大的,无知无畏。”
皇帝虽然骂着,心里却安心。
叫战王娶个这样的,哪怕以后有子嗣,有母如此,以后也不能成事。
那宁鸿错嫁女儿,倒是错得好。
战王就适合这样的。
“是的,战王也训斥了他,那战王妃居然与战王吵闹起来,两人闹着要和离呢。”
皇帝听得烦躁,“那药让他们拿走吧,让他们早点出宫,别在宫里丢人现眼。”
“另外,传令给战王妃,这药只能战王府享用,不许送人,不许转卖,否则朕剥了她的皮!”
“诺。”沈院判应道。
“去吧,安排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府。”
“诺,臣告退。”
沈院判得了皇帝口谕,便安心回太医院。
皇帝想了想,又问伺候一旁的刘太监,“把战王府的情况如实报给朕。”
“诺。”刘公公早已打好腹稿。
“启禀皇上,奴才到了战王府宣旨时,刚好遇到三皇子齐王孤身从战王府跑出来,还捂着一只流血的耳朵。”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齐王一大早去那里做什么?”
“三皇子大概是去看战王的病情,等奴才进府里,刚好见战王已经坐在轮椅上,把三皇子带的随从都杀干净了。”刘公公汇报道。
“都病成这样了,竟然也不影响他的功力。”
皇帝有些遗憾。
刘公公继续汇报,“后来,因为战王府找不到马车,战王一怒之下,用他的滴血乾坤轮将府里的家丁、护卫全杀得一个不留。”
“呵,他是借此机会要把朕的耳目都杀了泄气。”皇帝道。
“那还要不要再往战王府送人?”刘公公请示问。
“不必了,如今他的军权朕已收回,让他过平常日子吧,他不是有王妃了么,还是山野长大的,烧火做饭的应该还是会的,若是四体不勤,将来饿死也不值得入皇家太庙。”
皇帝都是乐于见战王夫妇鸡飞狗跳的过日子。
将死之人,让他过几日普通人家的日子也不错。
“启禀战王、战王妃,皇上准了。”
“好,都给本王妃包起来。”
宁络亲自监工,确定一样不少才拎着。
“有马车不?”
“有,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
“那我们现在把药装马车上。”
宁络迫不及待催往外走。
“那战王?”
“他的手臂不是还没坏吗?让他自己转轮椅过去……”
宁络和几个太医带着打包小包的药盒走了,独留战王孤零零一个人。
他默了会,自己伸手转轮椅出宫。
幸好,过每道门槛有太监或侍卫帮忙抬轮椅。
远远地,许多人观望着他单独坐轮椅在宽阔的广场上艰难推轮椅缓缓前行,不慎唏嘘。
“这个战王妃倒是……”皇帝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笑意。
正和他心意啊。
一物降一物,若是早些时候嫁给战王,也许也不必给他下蛊毒了。
“着大理寺给宁鸿安排流放,看在战王妃的面上,免他一死吧,宁府其他人免罪。”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