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什么?当这里是菜市场吗。竟然胆敢跑到侯府后巷吵架,惊动了府中的贵人,你们吃罪得起吗?”
陈家的突然带着一群粗壮婆子,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侯府后门。
她一出场,全场静默。那些看热闹的人,自觉得纷纷散去。生怕走慢了,就被陈家的惦记。
要知道,居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十个就有十一个人指望着侯府吃饭。不是顾氏族人,就是家生子,总之全都依附侯府生存。
但凡有本事靠自己的能力在外面挣一碗饭吃的人,也都早早的搬走了。
谁不知道陈家的是侯府的管事娘子,是大夫人许氏身边一等一的心腹。大家平时遇到难处,别人办不成的事,只要托到陈家的跟前,保证能办妥。
这就是人的名,常年积累下来的威信。
因此,她一出场,大家都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只担心被惦记,事后被陈家的收拾。
“你,你又是谁?”王婆子有点心虚,色厉内荏地质问道。
“哈哈哈,你问我是谁。来,你们告诉她,我是谁。”
“她是你祖宗!”粗壮婆子朗声说道,说完还不忘啐了王婆子一口。一时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你……”
“你什么你。胆敢在侯府门前吵闹,败坏侯府的名誉,还胆敢惦记侯府的产业,惦记侯府的丫鬟资产,吃了豹子胆了。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他们再也不敢上门为止。若是胆敢反抗,统统送官。就说府中丢了一套瓷器,定是这一家子偷的。”
粗壮婆子们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擀面杖,冲上去就是劈头盖脸的打。
陈家的回头寻找明月的踪影,想看对方的笑话,结果明月早在她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
陈家的咂吧了一下嘴巴,“跑得真快,心是真狠啊!”父母兄弟挨打,都能忍着不露面,一般人可做不到。
王家父子三人,挨了打,明月又不在,只能灰溜溜跑了。迟了,就怕被报官下大牢。
陈家的圆满完成任务,回去交差。
她在许氏跟前卖乖,直说王家三口多么多么嚣张,说话多难听,幸亏她及时出现,才控制住了场面。
接着她又编排明月姑娘的闲话,“明月不愧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心肠真硬啊。奴婢下令将王家人打一顿,明月愣是没露面。这样的人,也就老太太稀罕。”
“她心肠要是不硬,这辈子就真的毁了。那种糟践人的家人,要来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但凡她想婚后过得好,就必须硬下心肠。否则就是辜负了吴太妃和老太太的一番心意。”
“还是夫人有见地,奴婢头发长见识短,没想那么长远。仔细想想,夫人说的没错,那种家人,已经养了十几年,继续养下去那就是拖累自己,到死都不得解脱。如此说来,明月姑娘还算清醒,没有被蒙蔽。”
“现在你知道老太太为何如此重视明月姑娘了吧。这姑娘心够硬,但她也够聪明,记仇也记恩。老太太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类人,最讨厌一味软弱可欺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子。”
许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陈家的就很好奇,“这么老太太不喜欢卢玲玲,是因为卢玲玲爱哭?”
“卢玲玲最大的毛病是缺乏自知之明,没本事吧偏偏又喜欢攀比。才会遭到老太太的厌恶。沈学韵就不一样,颇为识趣。若非铭哥儿一门心思惦记着她,本夫人都愿意给她几个好脸色。”
陈家的心领神会,接着话说道:“只可惜沈姑娘是姑太太生的,要不然和铭哥儿真的可以凑一对。”
“少说废话。”许氏斜了她一眼,陈家的知趣,赶紧转移话题,商量起明月的嫁妆。
袁家的聘礼送来了,价值三千两。
对于宫里出来的大龄宫女,家中还有拖后腿的父母兄弟,身体也不算太好的明月而言,绝对是诚意十足,诚意满满。
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聘礼,众人都替她高兴,纷纷恭喜称赞。
沈学韵默默地在内心感叹,若是当初胡可晴选择做正头娘子,也能如明月姑娘今日一般,风风光光接受聘礼,风风光光将自己嫁出去。
明月姑娘难得羞红了脸颊,父母兄弟带来的不快,已经被她抛之脑后。她对自己说过,也是给自己下了命令,上次的争吵,是她最后一次认父母认娘家。从今以后,她将彻底斩断同家中的一切情感联系,一文钱都不会掏出去。宁愿喂狗,也不给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