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坏蛋，他们在讨论对养父母下毒手时，嘻嘻哈哈，甚至在说到养父母已经被害时，在吧台前还与调酒师插科打诨，从他们的语调中听不出一丝丝的悔意，更甭提怜悯了。

万剑霄曾经很天真地认为，即使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打从内心里也是知道自己是在作恶的。

看来，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整整过去半个小时，直到调酒师死得透透的，万剑霄才颓然地把手松开。

巨大的精神损耗，让万剑霄脸色惨白，虚汗直流。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纯粹的坏人吗？”

乐雯雯把万剑霄搀扶着，让他坐在吧台边休息，听到他还在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自己的养父母，如果仅仅听这些人所说的，估计听者会认为李玉清和冷冰洁夫妇是罪有应得。因为没有人同情他们，没有人希望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万剑霄明白，自己的养父母，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的好人，那些杀害他们的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小师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坏到骨髓里的，我们绝对不能因为他们比我们太过强大甚至太过弱小，就放过他们！”

二师兄说这话时，眼睛里寒芒一闪，四位刚刚清醒过来走进大门的警卫，一声没吭，躺倒在地，永远停止了呼吸。

万剑霄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手心里鲜血溢出，但他却浑然不知。

在九霄山的三年，他也杀过人，准确地说，是杀过魔，斩过妖，魔和妖也有智慧，比起人类中的坏蛋来，还是差一些，他们虽然也坏，却还算直肠子，确实坏不过人类中的坏蛋。

二师傅曾经指导万剑霄搜过很多魔和妖的魂，万剑霄的结论是，他们都比较纯粹，有时候，万剑霄甚至认为自己都比他们坏。

所以，三年来，纵使杀父之仇未报，万剑霄仍然觉得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坏人只占极少数，或许他们之中的极恶之徒也可以教育过来。

这种思想也许来自自己的养父母。在养父母死后，万剑霄伤心欲绝，才觉得他们对自己这样的顽劣之子，天天谆谆教诲，真是伟大的教育家。

所以，正因为如此，面对九宫山庄那种以毒害人的宗派，他都没杀人。七师傅暗夜虎曾明确表示，遇到这样的帮派，必须全歼，万剑霄却找了个理由没有动手，后来还是宫大强宫帮主把他们全杀了。

看到万剑霄满脸黑线，还在胡思乱想，二师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小师弟，这不会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吧？”

“嘿嘿，好像确实是呢。”小师姐在旁边打趣。

“不对吧，九霄山没有坏人可杀了吗？”二师兄这语气，一定是觉得那些师傅们太过溺爱这个小师弟了。

“有是有，不多了，自从我上山后，方圆五百里内再也找不到一个大坏蛋了。”乐雯雯相当自豪。

“噢，小师妹，原来这都是你的错。”

杀人和斩妖除魔的感觉真不一样。

毕竟同为人类，万剑霄的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

突然，一个声音在心头想起，是那根降龙木在提醒他。

“不对，你这算是杀了第二个了，第一个是我帮你杀的，你还记得吗？三年前……”

“二师兄，小师姐，你们就不用笑话我了，这算什么，我三年前就手刃了杀父仇人！”

二师兄和小师姐略显尴尬。

“噢，不错，你都杀了两个了。”二师兄笑了。

“靠，还不如不说。”万剑霄心里嘀咕着。

“小子，你骂谁呢？我好心提醒你这个怂货，哼！”降龙木以为万剑霄在数落他。

“禁声，禁声，禁声！”万剑霄想让降龙木停止说话，但情急之下，他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二师兄和小师姐很不理解地盯着他。

“噢，我是想说，这儿很危险，我感觉有很多人。”

万剑霄的感觉没有错，何况刚才他还搜了调酒师的魂，知道那些人在哪儿。

打开吧台后面的暗门，三人闪进了一道长廊，这儿灯光明亮，往前走了三四米，再打开一道大门，一个不同的世界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圆形的舞池，灯光昏暗，音乐迷离，有五个壮汉和三个美女，他们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喝酒。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三个陌生人的到来。

当三个陌生人走到舞台的正中央时，突然前面那位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