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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连州最知晓父亲是何等境,是以拉拢左平道之事没有搞定,他连稟告的勇气都无。
父亲对他素来抱有期待,但自从駙马甄选出丑,后续又没有跟上他的节奏,父亲对他这位嫡长子的怨言越来越重,此番又栽在左平道手上,他只想赶在父亲察觉前搞定。
否则,下次砸在他脑袋上的就不是书本,而是砚台。
眼下左平道一语道出白家困境,白连州被骇得直,又听得左平道的声音幽幽响起:「白相恐怕是担心与恩师反目,落不得一个好下场吧?」
「左大人,你……」白连州不敢认,也不能认,睁著眼睛说瞎话:「唐相是家父的恩师,若没有当年唐相慧眼识珠,哪有白家的今日,左大人此言差矣。」
「此一时,彼一时,副相之位本就是暗示唐相不久將淡出,副相將取而代之,世人都看得分明,何况唐相本人,隨时被提醒要被取而代之,焉能不生心魔?」
左平道的心似乎大好,角溢著笑意,他拋完那番话,浑当对面的人不存在,兴致地品起菜来,一边品,一边讚不绝口,儼然忘记此是秦风所创。
白连州心中苦,心神已经大,端起酒杯好半天也没能將酒送边。
「白大人不必心慌,令尊又岂是池中,如今不是让你来寻本了吗?」左平道面嘲讽:「本执掌大理寺不算久,但左家掌管大理寺的时间加起来比开朝时间短不了多。」
「白大人不妨直言,究竟要查哪桩案的卷宗,若能行以方便,本倒可以衡量衡量。」左平道说完,一双眼似鹰隼般盯著白连州:「只是若无理,本也不好理会。」
这是给白家放了一个口子,白连州其实不懂为何在画师之事后,左平道的態度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以往可是他热脸对方的冷屁,还不得只言片语,今天他主至此?
若说没有疑心,白在朝堂当这么久,也白生在仕族。
各种疑虑如海浪般扑面而来,白连州看著这玉春楼的包厢,眾人皆知玉春楼的包间有多严实,左平道愿与他来此,定是因为此点,方便说话,还能味,一举两得。
只是他的心与初来时的忐忑相比,此刻更是如坠深渊,进退不得,他仍在迟疑,对面的左平道冷嗤一声:「本是糊涂了,岂可做这等……」
「左大人且慢!」白连州终將手上的酒杯放下,低声音道:「下接近左大人確是为了一桩旧案——十八年前,皇后曾通过仍是太师的唐相买凶杀人,左大人可知晓?」
左平道抬眼道:「十八年前,你我皆稚,焉能知晓此等之事?」
「是以,是以,所以还请左大人帮忙查验,多年前是否有此等案件,那捲宗里自不会有太师与皇后娘娘名讳,只是家父偶然得知,当年行事之人名……」
白连州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名字,左平道微微皱眉,记下后问道:「令尊升为副相之后,竟连皇后娘娘当年的旧事也敢置喙,本真是佩服。」
「左大人何出此言,要说为何有这份胆量,大人也应清楚不是。」
白连州暗道如今哪能看不出来陛下对陈家除之而后快,如今的皇后也不过是虚占著坤寧宫,指不定哪天就要前往冷宫,就算深究,说不定也只是往陛下手中递刀,正合心意。
再说现在父亲制於唐相,师徒份是因为这副相及这春闈主考之位彻底耗尽,哪能不做防备,父亲毕竟在唐相手下多年,约知晓一些旧事。
若能揪出来,也是拔出萝卜带著泥,与唐相不了干係,最重要的是,此事与父亲还无牵连,若是后来之事,哪怕是水师谋逆案,白家也是有份的。
唯有此事与皇后、唐相有关,白家未有牵扯,一旦找出点猫腻,便能功挟制住唐相,省得他暗下黑手,白家眼下这境况,不得不想法子防备唐相!
白北堂派儿子白连州接近左平道,为的正是这十八年前他有听说但未涉的旧事。
白连州写下那人名讳后说道:「此人事发后一人担下所有罪责,被陛下亲自判了腰斩之刑,本朝刑罚之中,车裂之刑废黜,这腰斩可算是死刑之首,可见陛下对那人之憎恶。」
「但家父却知晓一些,十八年前陛下登位不久,虽是知晓此事有皇后、太师手笔,却是忍不发,只绝了这刺杀之人,左大人可知晓他暗杀的是何人?」
左平道只觉得膛里有一把火烧著,那个念头在他心口疯狂地撞击,东宫案后,他看出陛下有废黜后位之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