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兴许可以作为我谋划的一道突破口…算算时间,几十年是绰绰有余了,到时候我修为高得多,我家又对孔氏恩德深厚,玄怡的嘴撬不开,孔孤漠却未必。’
他笑了笑,道:
“这事不难,道友换取之时,差了哪一道灵资,尽管来问我家,那一枚突破的丹药,我去请我太叔公出手,一定把这事情成全了!”
“昶离高义!”
玄怡入山以来看这青年一直是很热情的,也极好说话,一时间多了份好感,多聊了几句,很快退出去,李绛迁将他送出大湖,缓缓归来,仍然沉思:
‘既然有利用价值,就要稳住这恩情,看来孔孤漠暗地里还是很亲近孔家人,却未必知道桩桩件件!成了紫府一定会回去问…’
‘那就要把这恩拨进他家人的脑子里,时时刻刻叫那群人的惦记着,毕竟连仇怨都是人死即忘,更何况恩情?孔孤皙死了,那孔夏祥就不能死,一定要把他保下来,要让他亲口说给孔孤漠听。’
‘正好一箭双雕。’
他目光扫视,闪过一丝精明,抽点了人手,在山间静静的等着,不多时,就见着李遂还带上来一个披着袍子的宽脸壮汉,扑通一声就在台阶前跪了,一点点往前挪。
“见过真人!”
这却是一只虎妖,名曰燕虎。
此妖本是南疆之怪,后来逃到了罪流山,与李氏有几分渊源,李曦明指望他在南疆与湖上通信,好收集灵资…
可后来大西塬上的势力越发膨胀,婆罗埵变动,跟自家有关系的妖王被逐出此地,反而被仇敌占据,自然断了来往,这妖物就待在家里干起杂事来。
他谄媚地趴在地上,感觉离火汹汹,一片灼热,那声音冰冷且沉厚:
“我着你再去南疆,收集灵物的消息。”
燕虎一介小妖,没什么本事,打斗都不指望他,当年前往南疆狐假虎威的威风不再,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却不曾想被这新晋的真人叫过来竟然是为了这事,顿时大喜,却不敢浑水摸鱼,乞道:
“小妖去了西南边,已经被赶出来过一次,差点丢了性命…不知如今…”
“不必深入。”
燕虎听着上头的话,有些胆怯地抬起头来,李绛迁抿了抿茶,淡淡地道:
“你尽管去碰碰运气,我听说有一处地方叫【黑漆岭】,你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附近有很多妖王,你去听听动静。”
李绛迁可不会明面上派一个人过去,自然是借着自家的仇怨,也算是了解了解那碧馥山主的动向,谁敢说个不是?
燕虎恍然,连连点头,方才起身,眼前的真人不经意地道:
“岭外倒是有个新城,【弃邪侯】封在那里,我家虽然与之有渊源,很有些人情在,却因为他们曾经的罪行不好照顾…你平时可以去坐一坐,却不许让家里的人在那里与你交接,可听懂了?”
燕虎微微一愣,半是懵懂地起来,战战兢兢地立着。
‘蠢货!’
李绛迁皱眉让他退下去了,正要吩咐,一旁静默着的少年却开了口,轻声道:
“晚辈差孙客卿这个玄岳旧臣去哭一哭——即使这妖物被搜魂了,也看不出什么。”
此言一出,李绛迁一下转过头,正经打量起自己这个侄子来,两双极为肖象的金色眉眼在空中凝视了一瞬,青年眼里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惊叹,笑道:
“孔孤漠欲突破紫府,我家给了资粮。”
李遂还自然地点头:
“晚辈告知孙客卿。”
李绛迁点头,静静地看着侄子远去,站起身来,在山上晃了两圈,咂咂嘴,笑骂道:
“李绛垄啊李绛垄——你到底有点用处,真是生的好儿子,得亏你识相,不曾带走!”
他这话方才落下,听着身后清脆的笑声:
“那可是我家宝一般的人物!”
李阙宛已踏着青风,从太虚之中迈步而出,小巧的青鼎挂在盈盈一握的细腰上,使得山上的色彩都明媚了,李绛迁也不曾回头,惋惜道:
“我竟逊他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