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逃亡的人类竞赛者被鱼叉洞穿肚腹拖行上岸,仍然未死,这群贝克人个个疯狂地叫嚣,一个贝克人走上前,活生生割下他的耳朵。
在生命的最后,那个人类逃亡者伤痕累累,却不再惨叫,看着那些贝克人,撕心裂肺的呼喊道:“活下去啊……一定要活下去啊!”
声音中,满是对生的渴望与死的凄凉!
随后,那褐色布甲的头目直接抬起枪口,机关枪疯狂开火,夹杂曳光弹照亮湖岸,大口径子弹下,那个人类活生生被打成血肉泥浆、一地烂肉。
这个头目用贝克人的语言冷笑道:“活命?废物劣等杂种也想活命?”
一众贝克人,站在湖岸看着自己的“杰作”,它们似乎能听懂人类语言,听见那个人类徒劳绝望的喊叫,满脸讥讽,大笑不已。
远处,火光升腾,陈正在湖底幽暗的深处,冷冷地看着它们。
他心中杀意沸腾,可他不能出手,现在的他,不是这群贝克人的对手,他能从这些贝克人的身上,感受到恐怖的压力与死亡气息。
最弱的也是七级,那个褐甲头目,身上不光带着重武器,更是能量波动恐怖,至少是十级!
他只有九级。
以一敌九。
冒头杀出去,被围杀,他必死无疑!
这些天,那些死亡与惨叫距离他很远,又是人类的事情,他虽同样愤怒,却没有如今天这样的感受。
想要冲上去把这些怪物统统扯碎的冲动。
妖魔也好,人类也罢,他们都来自地球,都是地球的竞赛者。
刚刚,陈正其实曾与那个被残忍杀害的人类短暂照面。
波动的湖水里,那个逃亡者拼命地下潜,想要躲起来,也因此,他与迎向他的陈正几乎迎面相撞。
那是一个华夏人,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陈正的真身。
九级之下,陈正螭吻的姿态越发清晰,华夏人稍有了解的、不可能认不出来。
那个逃亡者绝望的眼睛里短促地亮起光芒。
陈正还以为对方是希望自己救他。
可那位逃亡者只嘴唇蠕动着说了些什么,便拼命地摇了摇头,调转向另一个方向游去。
本来,他可以下潜的,有一定希望潜入湖水深处逃走,可他没有,只拼命地在水面游向另一个方向,头浮出水面,颤抖声音大喊:“我一定要活下去啊!我一定要活下去啊!”
直到贝克人追来,用鱼叉和机枪将他像是玩具一样戏耍而死。
可他最后不再惨叫,只满怀希望地呼喊。
他说“我一定要活下去啊”,引得一众贝克人嘲讽大笑。
但只有陈正清楚。
那些呼喊,是给他听的。
是给他这头湖水之下的妖魔螭吻听的。
那个华夏人认出了他,他不想把那些可怕的贝克人引向他,因此放弃了下潜的可能逃命的机会,拼命地向另一边游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死的凄凉,是对他自己。
生的渴望,是对陈正!
那一声声我一定要活下去,不是他自己要活下去,而是在向陈正嘶喊,告诉陈正: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他只是个蹩脚弱小的普通人,来到这里十几天也不过是三级,但他认得螭吻、龙之九子。
这是神话里了不得的妖魔,拥有无限的可能。
因此,他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更可能活下去的“人”。
因此,他最后遭遇那样凄惨的死亡,不再惨叫。
其实,他和陈正也是首次照面,但他却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陈正而放弃自己。
因为他看见了希望。
地球竞赛者的希望。
他们远峰山脉,有龙之九子,神话妖魔。
哪怕还很弱小,但他期望着那一天,妖魔横空,万类臣服,再无人敢杀人类如屠狗!
虽然他看不到了。
陈正的灵觉,读懂了水下对方嘴唇嗫嚅说的那番话。
“我叫尤志尚,老家春江省春城平安县人,父亲叫尤广成、母亲叫李春芳。他们年纪大了。”
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段话。
陈正明白他的意思。
若有机会,若能回去,他希望陈正能帮他关照二老。
华夏人的英雄主义,从来与家庭和责任密不可分。
人类的首次反击以惨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