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不就是薛庄雯的孩子么,那天差点儿被车给撞了,也听她唤了一声,当时只觉得这名字顺口得很,孩子又着实可爱,所以就记着了。
而且也不怕说出来,上次停车场说清了好多东西之后,傅越泽把薛庄雯一家子的事都给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对这孩子更是不例外。
只是听故事的时候,他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巧。而且王海东描述的重点也一直放在孩子怎么怎么样上,对具体的怎么一回事也就是一笔带过。
“世界这么小?”王海东也愣了。
傅越泽震惊之余终于找到了重点:“安安的母亲是不是叫薛庄雯,虐待孩子的人是不是叫程芯蕾。”
疑问句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其实他已经是确定了的,只是下意识地还想再确认一下,潜意识里,他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表妹做出那种事情。
而且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会让他和薛庄雯的距离越来越远的。他在担忧,上次没有解释清楚,更没有好好地道歉,这一直是他的心结。
“安安的母亲是薛小姐没错,可是虐待孩子的人叫什么,我没什么印象。”王海东想了想说。
程芯蕾的名字那天调查的时候薛庄雯也就提过一次,又隔了一段时间,王海东自然记不得。
“呵!”傅越泽突然冷冷呵笑一声,把王海东吓了一大跳,心想,反应也不用这么大吧。
“傅律师要不然先坐下?有什么话坐下再说?”王海东满脸堆笑,但是细看那眼睛,还是有些狐疑在的。
于是傅越泽觉出了自己的失态,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用带着威严的眼神看过去:“这次来的正事已经谈完了,我也有些别的事情,就不多坐了,告辞。”
他其实是担心自己坐下去的时候会把椅子給弄翻,他的胸膛里充溢了各种情绪,其中最明显的是愤怒,直接烧起来,火焰都呛在喉咙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要维持冷静的外表是多么具有挑战性的事情。
幸好他冷淡惯了,而且也不会有人真的在意。
“这就要走了?”王海东很明
显地失望起来,他还有好多话没问呢,只是他也没那个立场强留人家,只好把求救的眼光投向了从他出现就一直在当人肉背景的傅越泽的好友。
那个人给了王海东一个无奈的眼神,而后站起身来对傅越泽说:“既然你有事我也就不多留了,我送送你,咱们今后再聚。”
王海东看到这一幕已经用眼光将前者凌迟了一万遍,好不容易有的机会跟跟大名鼎鼎的傅越泽说上话,怎么就因为一个故事败了北呢?可恨这个顶头上司也不肯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逆了傅越泽的意。
“送就不必了,我的车就在门外。”傅越泽已经转身出了门,背着身抬起右手以示再见。
好友看着他的背影不自主地笑出了声。
这个人呐,还是这么直接,到死都这么冷淡到洒脱。
现在薛庄雯带着安安在外租了房子,环境跟之前家里是不能比的,但是好在没有闲人打扰,母女俩过得也算得上幸福安乐。安安很怕再回到那个坏阿姨身边,就算薛庄雯再三安慰,他也会惶惶不安。
所以安安懂事得不得了,每天乖乖地上幼儿园,回来给母亲讲故事唱歌,薛庄雯觉得如果能一辈子这样该有多好。
但是她没有忘记她刚接安安回来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安安只在刚见她的时候象征性地哭了会儿,很好就哄住了,所以薛庄雯就想当然地,以为安安和平常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以为程芯蕾虐待儿童的事情就停留在书面表达上了。
可是就在一切都安顿好了的当天晚上,她搂着安安睡觉的时候,发现安安总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睡着了稍有些动静就会醒,醒了也不吵人,自己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薛庄雯等安安睡着就和他分床睡了,因为性别意识要早些培养,而且听说早早跟母亲分开睡的孩子更独立更聪明更容易有好的人生。她这样相信着,自己的儿子不见得是最好的,但是一定是优秀的。比常人优秀得多。
可是她半夜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却看见安安用明亮
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惊了一跳:“安安,是不是妈妈吵醒你了?”
“不是的妈妈,我睡不着。”安安眨眨眼睛,认真地说,“数星星也睡不着,数羊也睡不着。”
薛庄雯于是爬上床把安安搂在怀里:“没事的,睡吧。”
“妈妈,你说安安是不是一个坏孩子,那个阿姨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