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怎么来了?”燕城雪抬手拂去肩上落花,露出广袖下右腕处的绷带。
“雪姐姐……”手握成拳,燕城风咬牙切齿——他的雪姐姐,终究废了右手,再不能握剑。
花非泽,他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北堂不放心你,要我来陪着。
”贺兰梵的目光也落在她的右腕上,“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北堂最近在研究左手剑。
你别太沮丧。
”“不会,能正常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聆音,传仪仗队庭外等候。
”燕城风正经起来一丝不苟。
“是,风少。
”聆音恭身退下去。
“当年,我也只是一个梵少。
”望着恰如昨日之我的燕城风,贺兰梵若有所思地轻叹。
燕城雪抬眼看向好友——是啊,当年的梵少多么地不羁,死活不肯接手言少宗一位,而今终究也还是成了名符其实的言宗主。
庭中海棠,年年花红。
可惜,每一声良辰依旧的下一句,都是物是人非。
他如是,她亦如是。
……风神飞廉的神殿在一处流瀑山谷。
山谷唤作风神谷,清幽隐蔽,风景秀美,人面鸟身的神像高达十丈,依托着山壁。
祭神白婚嫁起身很简单,不过半个时辰,燕都一行便打道回府。
燕都剑宗以白色为尊,燕城雪作为准嫁娘,坐在白马拉着的白帷香车之中。
燕城风和贺兰梵两骑一左一右护在香车两侧。
一行人徐徐走出风神谷,忽而平地风起,飞沙走石迷人眼。
众人不得不举袖遮面。
半晌,疾风停。
大家整理着衣衫,纷纷抱怨这风古怪。
聆音掀开车帘想询问一声,却不由惊呼:“少宗大人不见了!燕城风和贺兰梵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不见慌张。
……离风神谷不远,一片草地清静,有风徐来,吹响女子腰间银铃。
看着离自己不足十步的男子,燕城雪双目盈泪,唇角轻颤:“花非泽。
”“还记得我啊?”花非泽风情万种地一勾唇,却如何看都是凉薄。
“你清瘦了许多,伤口好些了吗?我……对不起……”燕城雪无地自容地垂首。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斩断一切吗?雪少宗如此大度,花某却做不到!”纤细如女子的手指紧握成拳,骨节作响。
“我明白,也不求你原谅。
背负燕城之姓,此身此命,从来由不得我自己。
花非泽,要杀要剐,我任你处置。
”白衣的女子依旧绝美,但身量削减,容颜苍白,却是如何也瞒不了他的眼的。
算计妖盟算计他,她心里也不好过。
握拳的手缓缓松开,花非泽的声音少了几分凉薄无情:“那一日进攻妖盟,三宗已占尽赢面。
你不跳车离开,我也必死无疑。
为什么,你依旧选择逃离?”告诉我阿雪,你是为了救我,是为了保护我。
若然,我定不顾一切带你走,给你我许下的承诺。
花非泽死死盯着她,漆黑的眸眼深处翻涌着期待。
“我……”“木神句芒,承命三皇。
听吾之召,终绝洪荒!”一段咒文打断了燕城雪的话,贺兰梵飞掠而至,百余枚玉牒旋转成阵,将花非泽围困其中。
“你又骗我!”花非泽暴怒,一掌击向玉牒阵。
玉牒片片刻满咒文,将妖力反击回去,花非泽重重撞上另一侧阵壁,倒地呕血不止。
“哼,贺兰家一百零八玉牒阵,你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吗?”贺兰梵护在燕城雪身前,居高临下看向那只困兽。
“这是怎么回事?”燕城雪震惊之余不乏茫然。
“雪姐姐,你没事吧?”燕城风踏风而来,看向被困的花非泽,目露愤恨,“你断我雪姐姐一腕,我今日便废了你的四肢!抬手一挥,一道飓风围在玉牒阵外,向内压去。
“不是……”话未出口,一只手攀上她的肩,燕城雪抬头怔然,“阿知?”“看来,计划很完美。
”北堂知远揽着她,眼睛却看向前方阵眼处。
他并指抬手,隐在四周的三宗术士纷纷现身,祭出灵力攻向阵中之人。
“不要!燕城雪的高呼被飓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