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雪急切问道,“你们认识我娘对不对?”“是了。”茶娘牵起她的手,对跪了一地的族人道,“这位是雪小姐,叶姑娘的女儿,她来寻咱们了!”“叶姑娘没有忘记我们!”“婆婆,今日是我巫心谷大喜啊!”“杀鸡宰牛——俺家那下蛋的老母鸡,也贡献了!
“得了吧,你那只母鸡,老得可以做你奶奶了,还是别贡献了。”“去去去!瞎说什么?”这群人,身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几丝妖的气息,可为人处事竟人族无二,当真稀罕。
“这些家伙平时粗鲁惯了,你别介意,他们本性不坏的。”唤作云桑的女子搀住燕城雪,“我叫云桑。”见她启唇欲语,云桑贴心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进谷,你会知道一切的。”
进入巫心谷,桑梓夹道,鸡鸣犬吠,分明就是人界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村庄。
“牛小四,别整你那破屋了,叶姑娘的女儿回来了!“叶姑娘的丫头寻回来了!”“叶姑娘的闺女回来了?走,快去看看!”谷中人的热情超乎想象,燕城雪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娘亲是如此之近。
在这里,她不姓燕城,不是雪少宗,而是“叶姑娘的女儿”,听起来就好暖。
茶娘那间小小的木屋,一下子挤了一村子的人,东一句西一句。
云桑半天才将那些人打发走,得空给燕城雪倒了杯茶。
“你娘啊,叫叶玉欢,她美丽端庄,精通医理,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茶娘一直紧紧握着燕城雪的手,提及往事便老泪纵横,“可惜天不假年,叫她就那样去了。
也是老身无能,不能护她安好……”“你们有没有我娘的画像?我想看看,我的母亲长什么样子。”茶娘和云桑对视一眼,云桑会意地返身取来一个木匣。
燕城雪迫不及待打开,里面竟是一面铜镜,映照出她面容的铜镜。
“你和叶姑娘长得一模一样。想念娘亲了,就照照镜子吧。”燕城雪并不是一个容易落泪的人,偏因云桑这一句话哭得不能自抑。
云桑递来一块手帕:“叶姑娘温柔敦厚,对谁都笑颜相待,不似你眉眼清冷。
或许,这一点像那个人吧。”
“我父亲?”
“嗯。抱歉,他的名字,是我们这里的禁忌。”“我听说,娘亲是因为父亲而亡故。为此,父亲很自责,不许任何人提起娘亲,连她用过的东西也全部付之一炬。”
“若真如此,他又何必在你母亲去了不足三天便纳了那方家的女儿?”茶娘叹气。
“他不仅负心,还卑鄙无情。连累你,也因那一半他的血统而被你舅舅嫌弃,宁愿你在燕都受苦也不肯接你回来。”“我还有一个舅舅?”
“是啊,他……”
“阿雪!”
一袭红衣跌跌撞撞冲进来,打断茶娘的话,花非泽扑着抱住燕城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阿雪太坏了!说好等人家的,怎么一个人走掉了?人家担心死了,找了半天呢!燕城雪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额头将他拼命往外推:“花非泽你松手!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话未尽,语戛然,燕城雪怔然——这话,像极了当年他们在人间游历的时候。
为什么,会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呢?“这位,是雪小姐的朋友吧?我和婆婆今晚要去花庙准备花神祭,本来还担心你会无趣,既然有朋友陪同,你们也随意吧。”茶娘和云桑出去之后,花非泽才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几个又青又小的果子递过去,
狗腿地笑:“幸好她们都走了,不然不够分呢!阿雪,这是我费尽心思找到的,你快尝尝!燕城雪取来一个轻咬一口,未成熟的山梨又酸又涩,味道其实很糟。
她笑着吞下:“花非泽,谢谢你。”
“不会很酸吗?”燕城雪摇头:“很甜。”花非泽笑了,忽而低头,凑近她耳边:“你不是替身。”“什么?”燕城雪愕然抬头。
“傻瓜。”花非泽一把将她按入怀中——你的失神不悦,我怎会不知?见你为我黯然,我有多欢喜!但,我仍想让你知晓,花非泽此人此心,此情所钟,惟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