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各位!”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妇女走上高台,挥舞着香气扑鼻的粉帕,“今儿个咱们醉云楼又到新人啦!”两个护院推搡着一人上得台来。
那人双手反绑,红衣妖娆,媚眼风流,无疑就是花非泽。
“各位瞧瞧,多俊的清倌儿!”鸨母抬起花非泽的下巴示于众人,“各位报价吧,这比女子还艳美的容颜,还有那修长的身段……”台下啧啧声一片,大赞极品。
花非泽惊得瞪圆了细长的桃花眼,挣扎着后退,却被两个护院按住,不得动弹。
“我出五十两!”有人开始报价了。
“六十两!”“六十五两!”“七十五两!”“……”“三百两。
”刘姓男子剔着指缝,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虽然处境不佳,但花非泽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直叹不识货,他这模样、这身段,好歹也值个千两万两吧?“一千两。
”这个价位一出,众人又哗然一片:一千两?可以买两个醉云楼了——不对,这声音细细的,清亮轻脆,分明是个女子!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从门口走入,栗发茶眸,眉目如画,一袭素白,一身超俗,恍若神女天妃。
阿雪!花非泽喜得眉眼弯弯——还是他的阿雪识货!“这是哪来的捣乱丫头?”鸨母的声音骤然尖利,她是如何也不相信这么个小姑娘能拿出千两银子的。
“哟,吴妈,我瞧这姑娘比台上那清倌儿俊。
妞儿,一千两,爷买你做妾怎样?”刘姓男子不知死活,伸手去拉扯。
“呯!”只闻一声巨响,刘姓男子已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远处的桌上。
墨纹白衣的男子挡在燕城雪身前,回头现出一张严肃的娃娃脸,是夷朔。
与此同时,十余个戒之门戒士不知从何冒出,齐齐将他们的少宗护在了中间。
这个架势,唬得满堂鸦雀无声。
“既然,钱不能解决问题,那么……”茶瞳冰冷,燕城雪望向高台上吓得容颜失色的鸨母,唇角一弯,冷冷地命令道,“给我砸!”“是!”戒士齐动,一时间桌倒碟碎,一屋子惊叫。
混乱中,燕城雪纵身而起,一把提起花非泽,破顶而出,飞离了身后的嘈杂。
……“阿雪你看,天边月牙儿弯弯!”“阿雪,头顶上好多星星啊!”“阿雪!”快步走到埋头闷声赶路的燕城雪身前,花非泽转身露出被绑的双手,“给人家松个绑嘛!”“你!”他越是讨好卖乖,燕城雪越是无处撒气,“你好歹也是一只狐妖,怎么会被几个凡人拿住?”“人家、人家……”“人家”了半天也没“人家”个所以然来,花非泽往她身上一靠,“人家柔弱嘛!”一把推开他,燕城雪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警告道:“听着,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好,一辈子都不离开。
”一辈子?有点儿长。
燕城雪想了想,补充道:“我要你滚的时候,你必须马不停蹄地滚。
”“先给人家松绑。
”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燕城雪给他解除了束缚。
岂料,一获得自由,花非泽就一把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胳膊,大笑道:“哎呀,黏在一起啦!阿雪,我滚不了啦!”“你、你撒手!”燕城雪气急败坏。
“我不。
”花非泽忽然正色,“我不松开。
一松手,阿雪你就又会不见的。
”燕城雪一怔,回头看他,突然觉得,他眸匿哀伤的样子,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