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罢了,你这参与了那届水镜之会的人,怎么也信了这个……
还是,你非要逼着自己相信,才能好过一些?”
林阁的笑声忽地中断,只听得妖凤在那里轻缓地道:“人妖殊途,若要子嗣,则非种玉魔功不可。如果我真要修炼魔功,一点元胎成形便足矣,何必要怀胎三载,受那无尽苦楚?这种情形旁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
林阁的喘息声加剧,却仍没有开口。
妖凤像是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般,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到头来,还不是四九天劫将至,我那孩儿乃逆转天道而生,正应了劫数。
“有孩儿在,天心不测,劫数便生变量,说不定通玄界要死多少修士;若没了那孩儿,则一切回归正轨……当年水镜之会,所说的不正是此事吗?”
林阁的喘息声停止了。
而在山道上齐芸的呼吸声,却急促了起来,显然是因为首次听到这个信息,被吓得很惨。
李珣这时才有工夫看她一眼,好在她看来也没什么伤处,只是脸色苍白,鼻息不稳,显然内伤不轻。
对于妖凤所言之事,李珣虽然吃惊,却还没到承受不了的地步。
照他想来,这样反而更合理些,其中利益关系清晰准确,比那个所谓的修习魔功,众生遭难之类的理由要强得多了。
而且,自从前日听到心殛子的话后,他便对其中的“真相”有了心理准备。
而越是如此,李珣越觉得林阁的反应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半晌之后,林阁越发虚弱的嗓音才响了起来:“你……都知道了?”
此言一出,无疑证实了妖凤话中的真实性。
只听到林阁惨笑两声:“我能有什么办法?当年,师尊与我长谈了一日一夜,说尽了那孩儿的坏处,我几次开口都抵不过……我也想与你商量,但看你那神情,我又该怎么开口?
“师门恩义,我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又怎能违逆师命?我还想回山,请六师叔为我做主,只是才耽搁了一日,便传出你被围堵在十万大山中的消息!
“那时候,你要我怎么办?去与你共抗师命?还是将你围杀当场?凤凰儿,你可知我当年心中的苦楚,可知我当年的惨处!”
林阁的话音凄厉悲慨,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其中更深一层的意思。
说到底,这不是一个人临死之前的悲鸣,而是在绝望中的呼叫,甚至可以说是求饶。
齐芸的呼吸更紊乱了,李珣紧皱着眉头,心中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古怪。
妖凤的反应则更是奇特,她语气似有几分迷惑。
“你……是在向我求饶吗?”顿了顿,得不到林阁的回答,她轻轻地摇头,语气中有一丝如虚似幻的迷蒙:“我还记得,百年之前,你是极倔强的。虽然我的修为远胜于你,可是,你从不向我低头……”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李珣却能明白她的意思——林阁,你在搞什么鬼?
“凤凰儿!”
林阁的嗓音已开始发颤,这颤音微妙得很,李珣细细听来,竟察觉不出这是激动还是恐惧:“我知道我对你不住,可是,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蓦地低落下去,李珣忍不住侧耳倾听,但随即贯入他耳中的,却是一声刺耳的尖啸,啸声直撼脑颅,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
惨哼一声,李珣双手紧捂在耳朵上,他两眼发花,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才支起来的身子又一头栽下。旁边的齐芸比他更惨,“咕咚”一声仰天倒下,昏了过去。
李珣至今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林阁绝不像刚刚所表现的那么孬种。
更直接明白的说,刚刚那叫设局、做戏!
啸音余波过去,李珣在嗡嗡的余音声中,隐约听到了身边不远处,“扑”的一声响,他勉力睁开眼睛,在仍然倾斜的视界里,他看到林阁就像一头死狗,脸朝下趴在地上。
他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便好得多了,而此时吸引他注意力的,不再是林阁,而是已经转过身来的妖凤。
李珣敢发誓,这是他所见过的女性中,能够将大红衣袍穿成冷漠端庄的唯一一人!
造成这种效果的最大原因,当然是她几若冰雪的皮肤,晶莹剔透到已不能形容其细腻光润的程度,感觉她的皮肤彷佛是在发光,是用无瑕的美玉雕刻而成。
她的眼眶比常人略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