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方秦瑾的手心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向博阳起伏的情绪微微缓下来,大口大口的不稳定的呼吸着。
那边的云凯风仍旧迟迟没有动作。
原本直直站着的方秦瑾又是踉跄了一下,堪堪扶住面前的办公桌桌面,黯淡无光的眸子里隐隐有些悔恨透出来:“完了,什么都完了,他不上提了,再不上提了。”
功亏一篑。
一旁的向博阳眉毛皱的更紧了,浑身上下好像被什么压住似的喘不过气来,这是,结束了?
云凯风真的不上提了?
若是如此,他完了。
刚刚的孤注一掷现在细细斟酌,他怎能负担的起呢?他同方秦瑾的财产全然加起来,也是抵不过这些股份被抬高至此的竞价。
除了云凯风,又有谁负担的起呢?
他要怎么办才好?
公布说他是这闹着玩的?不抛售股份了?
那样的话将有多少往往路人陌人对他的行为噬之以鼻嘲讽唾弃?堂堂云氏集团偌大总公司向董事,无缘无故的公然抛售股份,告诸众人眼看着战事激烈就要一锤定音的时候,他尴尬的站出来笑着说一句:“我闹着玩的”?
这样的话事后颜面尽失让他还怎么做人?让他如何在各个合作伙伴叔伯亲人面前立足?又让他如何在向家立足?
他做不到。
他后悔了。
已然十分钟过去。
时间好像给他们二人判处了死刑。
所有的资产财富,一醒成空。
方秦瑾的思绪飘远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全部身家都堪堪拿去抵债,然后守着这一时之间返利不回来的股份度过负重余生。
方氏集团。
自上午云凯风同方牧尘二人商讨了有关房地产地界的分配搁置事情之后,分道扬镳各自筹办。
没想到不过堪堪几个小时而已,方秦瑾竟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眼看着向博阳抛售出来的股份价格已然被抬至天价,方牧尘眉头紧皱,温润如玉的面庞之上隐隐有些担忧的神色浮起。
现如今亮出竞价最高的人,是方秦瑾——是他的父亲。
毕竟因为血脉相连吧。
他的父亲再自私自利再恐怖不堪,也和他同样的留着方家的血液给了他降生世界的机会,换个角度想,他何其有幸,有了生命来到这往往人间,然后在某个静好温软的时刻,遇到他的小心儿,遇到他的心之所向,遇到当初,上帝从他身上拿走的那根肋骨。
荧屏上的光仍旧闪闪烁烁的样子,方秦瑾抛出竞价之后再无动静,数字之间是诡异的沉寂。
方牧尘修长的手指堪堪放在鼠标上,再加十个百分点的选项就要被按下去的时候,遥遥远在云氏集团总公司的云凯风竟然冥冥之中先他一步,手指轻点,又是抬高了十五个百分点。
四下寂静。
云凯风又上提了十五个百分点!
方秦瑾重负被堪堪落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刚刚的情形,就好比说是在鬼门关活活走了一遭的可嫉可恨,他差一点儿就以为,他完了,他拼尽一生争取过来的东西,彻彻底底完了。
然后突然之间,山穷水尽,柳暗花明。
向博阳同样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心刚刚已经完完全全提到嗓子眼那里又是堪堪落下来,浑身上下都微微颤抖起来的模样。
他还当真以为,云凯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他堵在死胡同里,出不来也动不得,所有的报复理想,还没来得及实施的时候,就已然成空。
云凯风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利用人性的弱点,不费一兵一卒,将他击垮。
现在看来,也是未必。
哪里是未必呢?
只不过是云凯风动了恻隐之心而已。
都是心中手中有数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击败向博阳伙同方秦瑾一行人,不过话说回来,陪他们赌这一把,也不是不行的。
其一是云凯风乐意接受挑战,这是提升自己的绝佳时机也是巩固威信的绝佳时机,不过他可不想接受弱者的挑战,所以说再给对方一些筹码资本,倒也无妨,陪陪他们,让让他们,让他们好好认清自己。
其二是方牧尘,方牧尘什么性格他还是清楚明白的,毕竟是血脉相连骨肉相亲的亲生父亲,再胡闹再狠厉再自私再不堪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空空搁置。
亲情总归奇妙。云凯风俊逸邪魅的面庞隐藏在荧屏明明灭灭